血燕燕窝

黄钟公微笑道:“你此人甚好,我们较量几招,点到为止,又有什么干系?”回头从壁上摘下一杆玉箫,交给令狐冲,说道:“你以箫作剑,我则用瑶琴当作兵刃。”从床头几上捧起一张瑶琴,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两件乐器虽不敢说价值连城,却也是难得之物,总不成拿来砸坏了?大家装腔作势的摆摆架势罢了。”令狐冲见那箫通身碧绿,竟是上好的翠玉,近吹口处有几点朱斑,殷红如血,更映得玉箫青翠欲滴。黄钟公手中所持瑶琴色彩暗旧,当是数百年乃至是千年以上的古物,这两件乐器只须轻轻1碰,必将同时粉碎,自不能以之真的打斗,眼见无可再推,双手横捧玉箫,恭恭敬敬的道:“请大庄主指导。”黄钟公道:“风老先生一代剑豪,我向来十分佩服,他老人家所传剑法定是非同小可。风少侠请!”令狐冲提起箫来,轻轻1挥,风过箫孔,发出几下柔和的乐音。黄钟公右手在琴弦上拨了几下,琴音响处,琴尾向令狐冲右肩推来。令狐冲听到琴音,心头微微1震,玉箫缓缓点向黄钟公肘后。瑶琴倘若继续撞向自己肩头,他肘后穴道必将先被点上。黄钟公倒转瑶琴,向令狐冲腰间砸到,琴身递出之时,又是拨弦发声。令狐冲心想:“我若以玉箫相格,两件名贵乐器一齐撞坏。他为了爱惜乐器,必将收转瑶琴。但如此打法,未免迹近无赖。”当下玉箫转了个弧形,点向对方腋下。黄钟公举琴封挡,令狐冲玉箫便即缩回。黄钟公在琴上连弹数声,乐音转急。黑白子脸色微变,倒转着身子退出琴堂,随手带上了板门。他知道黄钟公在琴上拨弦发声,并不是故示闲暇,却是在琴音当中灌注上乘内力,用以扰乱敌人心神,对方内力和琴音一生共鸣,便不知不觉的为琴音所制。琴音舒缓,对方出招也随着舒缓;琴音急骤,对方出招也随着急骤。但黄钟公琴上的招数却和琴音恰正相反。他出招快速而琴音加倍悠闲,对方必将没法挡架。黑白子深知黄钟公这门工夫非同小可,生怕自己内力受损,便退到琴堂以外。

北京权威白癜风医院他虽隔着一道板门,仍隐隐听到琴声时缓时急,忽尔悄然无声,忽尔铮然大响,过了一会,琴声越弹越急。黑白子只听得心神不定,呼吸不舒,又退到了大门外,再将大门关上。琴音经过两道门的阻隔,已几不可闻,但偶而琴音高亢,透了几声出来,仍令他心跳加重。伫立很久,但听得琴音始终不断,心下惊讶:“这姓风少年剑法固然极高,内力竟也如此了得。怎地在我大哥‘7弦无形剑’久攻之下,仍能支持得住?”正凝思间,秃笔翁和图画生二人并肩而至。图画生低声问道:“怎样?”黑白子道:“已斗了很久,这少年还在强自支持。我担心大哥会伤了他的性命。”图画生道:“我去向大哥求个情,不能伤了这位好朋友。”黑白子摇头道:“进去不得。”便在此时,琴音铮铮大响,琴音响一声,3个人便退出一步,琴音连响五下,3个人不由自主的退了5步。秃笔翁脸色雪白,定了定神,才道:“大哥这‘6丁开山’无形剑法认真利害。这六音连续狠打猛击,那姓风的如何抵受得了?”言犹未毕,只听得又是一声大响,随着拍拍数响,似是断了好几根琴弦。黑白子等吃了1惊,推开大门抢了进去,又再推开琴堂板门,只见黄钟公呆立不语,手中瑶琴七弦皆断,在琴边垂了下来。令狐冲手持玉箫,站在一旁,躬身说道:“得罪!”不言而喻,这番比武又是黄钟公输了。

黑白子等三人尽皆骇然。三人深知这位大哥内力浑厚,实是武林中一名了不起的人物,不料仍折在这西岳派少年手中,若非亲见,认真难信。黄钟公苦笑道:“风少侠剑法之精,固是老朽生平所仅见,而内力成就竟也如此了得,委实可敬可佩。老朽的‘7弦无形剑’,本来自以为算得是武林中的1门绝学,哪知在风少侠手底竟如儿戏一般。我们4兄弟隐居梅庄,10余年来没涉足江湖,嘿嘿,居然变成了井底之蛙。”言下颇有凄凉之意。令狐冲道:“晚辈勉力支持,多蒙先辈手下留情。”黄钟公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颓然坐倒,神情萧索。

令狐冲见他如此,意有不忍,寻思:“向大哥显是不欲让他们知晓我内力已失,以避免他们知悉我受伤求治,便生障碍。但大丈夫光明磊落,我不能占他这个便宜。”便道:“大庄主,有一事须当明言。我所以不怕你琴上所发出的无形剑气,并不是由于我内力高强,而是由于晚辈身上实是一无内力之故。”黄钟公一怔,站起身来,说道:“什么?”令狐冲道:“晚辈屡次受伤,内力尽失,是以对你琴音全无感应。”黄钟公又惊又喜,颤声问道:“认真?”令狐冲道:“先辈如果不信,1搭晚辈脉搏便知。”说着伸出了右手。

黄钟公和黑白子都大为奇怪,心想他来到梅庄,虽非明显为敌,终究不怀好意,何以竟敢安然伸手,将自己命根子交于人手?倘若黄钟公借着搭脉的因头,扣住他手段上穴道,那他便有天大的本事,也已无从发挥,只好任由宰割了。黄钟公适才运出“6丁开山”神技,不但丝毫奈何不了令狐冲,而且最后7弦同响,内力催到顶峰,竟致七弦齐断,如此大败,终究心有不甘,寻思:“你若引我手掌过来,想反扣我穴道,我就再跟你1拚内力便了。”立即伸出右手,缓缓向令狐冲右手段脉上搭去。他这1伸手当中,隐藏“虎爪擒拿手”、“龙爪功”、“小十八拿”的三门上乘擒拿手法,不论对方如何变招,他最多抓不住对方手段,却决不致为对方所乘,不料5根手指搭将上去,令狐冲居然一动不动,毫无反击之象。黄钟公刚感惊讶,便觉令狐冲脉搏微弱,弦数弛缓,确是内力尽失。他1呆之下,不由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可上了你当啦,上了你老弟确当啦!”他口中虽然说自己上当,神情却是欢愉之极。

他那“7弦无形剑”只是琴音,声音本身自不能伤敌,功效全在激起敌人内力,扰乱敌招,对手内力越强,对琴音所起感应也越加利害,万不料令狐冲居然半点内力也无,这“7弦无形剑”对他也就毫无效验。黄钟公大败之余,意气消沉,待得知悉所以落败,并不是由于自己苦练数十年的绝技不行,忍不住大喜若狂。他捉住了令狐冲的手连连摇晃,笑道:“好兄弟,好兄弟!你为什么要将这秘密告知老夫?”令狐冲笑道:“晚辈内力全失,适才比剑之时隐瞒不说,已不免存心不良,怎可相欺到底?先辈对牛弹琴,恰好碰上了晚辈牛不入耳。”黄钟公捋须大笑,说道:“如此说来,老朽的‘7弦无形剑’倒还不算是废物,我只怕‘7弦无形剑’变成了‘断弦无用剑’呢,哈哈,哈哈!”

黑白子道:“风少侠,你坦诚相告,我兄弟俱都感激。但你岂不知自泄弱点,我兄弟若要取你性命,已是轻而易举?你剑法虽高,内力全无,终不能和我等相抗。”

令狐冲道:“2庄主此言不错。晚辈知道4位庄主是英雄豪杰,这才明言。”黄钟公点头道:“甚是,甚是。风兄弟,你来到敝庄有何意图,也无妨直说。我4兄弟跟你一见如故,只须力之所及,无不从命。”秃笔翁道:“你内力尽失,想必是受了重伤。我有1至交好友,医术如神,只是为人古怪,轻易不肯为人治病,但冲着我的面子,必肯为你施治。那‘杀人名医’平一指跟我向来交情……”令狐冲失声道:“是平一指平大夫?”秃笔翁道:“正是,你也听过他的名字,是否是?”

令狐冲黯然道:“这位平大夫,数月之前,已在山东的五霸冈上死了。”秃笔翁“啊哟”1声,惊道:“他……他死了?”图画生道:“他什么病都能治,怎样反而医不好自己的病?啊,他是给仇人害死的吗?”令狐冲摇了摇头,于平一指之死,心下一直甚是歉仄,说道:“平大夫临死之时,还替晚辈把了脉,说道晚辈之伤甚是古怪,他确是不能治疗。”秃笔翁听到平一指的死讯,甚是伤感,呆呆不语,流下泪来。黄钟公寻思半晌,说道:“风兄弟,我指导你一条门路,对方肯不肯答允,却是难言。我修一通书信,你持去见少林寺掌门方证大师,如他能以少林派内功绝技《易筋经》相授,你内力便有恢复之望。这《易筋经》本是他少林派不传之秘,但方证大师昔年曾欠了我一些情,说不定能卖我的老面子。”令狐冲听他2人一个介绍平一指,一个指导去求方证大师,都是十分对症,而且均是全力推介,可见这两位庄主不但见识超人,而对自己也确是一片真诚,不由得心下感激,说道:“这《易筋经》神技,方证大师只传本门弟子,而晚辈却不便拜入少林门下,此中甚有难处。”站起来深深1揖,说道:“4位庄主的好意,晚辈深为感激。死生有命,晚辈身上的伤也不怎样打紧,倒教四位挂怀了。晚辈这就告辞。”黄钟公道:“且慢。”转身走进内室,过了片刻,拿了一个瓷瓶出来,说道:“这是昔年先师所赐的两枚药丸,补身疗伤,颇有良效。送了给小兄弟,也算是你我相识一场的一点小意思。”令狐冲见瓷瓶的木塞极是陈腐,心想这是他师父的遗物,保存至今,自必珍贵非常,忙道:“这是先辈的尊师所赐,非同寻常,晚辈不敢拜领。”黄钟公摇了摇头,说道:“我四人绝足江湖,早就不与外人争斗,疗伤圣药,也用它不着。我兄弟既无门人,亦无子女,你推辞不要,这两枚药丸我只好带进棺材里去了。”

令狐冲听他说得凄凉,只得慎重道谢,接了过来,告辞出门。黑白子、秃笔翁、图画生三人陪他回到棋室。向问天见四人脸色均甚慎重,知道令狐冲和大庄主比剑又已胜了。倘是大庄主得胜,黑白子固是依然若无其事,秃笔翁和图画生却一定斗志昂扬,1见面就会伸手来取张旭的书法和范宽的山水,假意问道:“风兄弟,大庄主指导了你剑法吗?”令狐冲道:“大庄主功力之高,人所难测,但适逢小弟内力全失,实大白癜风原因庄主瑶琴上所发内力不起感应。天下侥幸之事,莫过于此。”图画生瞪眼对向问天道:“这位风兄弟为人诚实,什么都不隐瞒。你却说他内力远胜于你,教我大哥上了这个大当。”向问天笑道:“风兄弟内力未失之时,确是远胜于我啊。我说的是从前,可没说当今。”秃笔翁哼了1声,道:“你不是好人!”向问天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梅庄当中,无人胜得了我风兄弟的剑法,三位庄主,我们就此告辞。”转头向令狐冲道:“我们走罢。”令狐冲抱拳躬身,说道:“本日有幸拜见4位庄主,大慰平生,往后若有机缘,当再造访宝庄。”图画生道:“风兄弟,你不论哪一天想来饮酒,只管随时驾临,我把所藏的诸般名酒,逐一与你品味。这位童兄嘛,嘿嘿,嘿嘿!”向问天微笑道:“在下酒量甚窄,自不敢再来自讨没趣了。”说着又拱了拱手,拉着令狐冲的手走了出去。黑白子等送了出来。向问天道:“三位庄主请留步,不劳远送。”秃笔翁道:“哈,你道我们是送你吗?我们送的是风兄弟。倘是你童兄一人来此,我们一步也不送呢。”向问天笑道:“原来如此。”黑白子等直送到大门以外,这才和令狐冲珍爱作别。秃笔翁和图画生对着向问天只直瞪眼,巴不得将他背上那个包袱抢了下来。向问天携着令狐冲的手,步入柳荫深处,离梅庄已远,笑道:“那位大庄主琴上所发的‘无形剑气’十分利害,兄弟,你如何取胜?”令狐冲道:“原来大哥一切早知就里。幸亏我内力尽失,否则只怕此刻性命已不在了。大哥,你跟这四位庄主有仇么?”向问天道:“没有仇啊。我跟他们从未会过面,怎说得上有仇?”

忽听得有人叫道:“童兄,风兄,请你们转来。”令狐冲转过身来,只见图画生快步奔到,手持酒碗,碗中盛着大半碗酒,说道:“风兄弟,我有半瓶百年以上的竹叶青,你若不尝一尝,甚是惋惜。”说着将酒碗递了过去。

令狐冲接过酒碗,见那酒碧如翡翠,盛在碗中,宛如深不见底,酒香极是醇厚,赞道:“果是好酒。”喝一口,赞一声:“好!”一连4口,将半碗酒喝干了,道:“这酒轻灵厚重,兼而有之,当是扬州、镇江一带的名酿。”图画生喜道:“正是,那是镇江金山寺的镇寺之宝,共有6瓶。寺中大和尚守戒不饮酒,送了一瓶给我。我喝了半瓶,便不舍得喝了。风兄弟,我那里着实还有几种好酒,请你去品评品评如何?”令狐冲对“江南4友”颇有亲近之意,加上有好酒可喝,如何不喜,当下转头向着向问天,瞧他意向。向问天道:“兄弟,4庄主邀你去饮酒,你就去罢。至于我呢,3庄主和4庄主见了我就生气,我就那个……嘿嘿,嘿嘿。”图画生笑道:“我几时见你生气了?一起去,一起去!你是风兄弟的朋友,我也请你饮酒。”向问天还待推辞,图画生左臂挽住了他手臂,右臂挽住了令狐冲,笑道:“去,去!再去喝几杯。”令狐冲心想:“我们告辞之时,这位4庄主对向大哥神色甚是不善,怎地忽又亲热起来?难道他念念不忘向大哥背上包袱中的字画,另行想法谋取么?”三人回到梅庄,秃笔翁等在门口,喜道:“风兄弟又回来了,妙极,妙极!”4人重回棋室。图画生斟上诸般美酒和令狐冲畅饮,黑白子却始终没露面。

眼见天色将晚,秃笔翁和图画生似是在等什么人,不住斜眼向门口张望。向问天告辞了几次,他2人总是全力挽留。令狐冲其实不理睬,只是饮酒。向问天看了看天色,笑道:“2位庄主若不留我们吃饭,可要饿坏我这饭桶了。”秃笔翁道:“是,是!”大声叫道:“丁管家,快安排筵席。”丁坚在门外答应。便在此时,室门推开,黑白子走了进来,向令狐冲道:“风兄弟,敝庄另有一名朋友,想请教你的剑法。”秃笔翁和图画生一听此言,同时跳起身来,喜道:“大哥答允了?”令狐冲心想:“那人和我比剑,须先得到大庄主的允可。他们留着我在这里,似是二庄主向大庄主商量,求了这么久,大庄主方始答允。那末这人不是大庄主的子侄子弟,便是他的门人下属,难道他的剑法竟比大庄主还要高明么?”转念一想,暗叫:“啊哟,不好!他们知我内力全无,自己保全身分,不便出手,但若派一名子弟或是下属来跟我动手,专门和我比拚内力,岂不是立时取了我性命?”但随之又想:“这四位庄主都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岂能干这等卑鄙的行动?但3庄主、4庄主爱那两幅字画若狂,2庄主貌若冷静,对那些棋局却也是不得得手便难以甘心,为了这些字画棋局而行此下策,也非事理之所无。要是有人真欲以内力伤我,我先以剑法刺伤他的关节要害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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