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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咖啡,无奈的现实

大学时,《读者》上一篇文章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就是那篇很有名的《我奋斗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讲的是一个农家子弟经过18年的艰难奋斗,才取得和大都会里同龄人平起平坐的权利,一代人的真实写照。

文章开头:“我的白领朋友们,如果我是一个初中没毕业就来沪打工的民工,你会和我坐在‘星巴克’一起喝咖啡吗?不会,肯定不会。比较我们的成长经历,你会发现,为了一些在你看来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却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身份就与你有了天壤之别,因为我只能报农村户口,而你是城市户口。如果我长大以后一直保持农村户口,那么我就无法在城市中找到一份正式工作,无法享受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于是我要进城,要通过自己的奋斗获得你生下来就拥有的大城市户口。”

“考上大学是我跳出农门的唯一机会。”

每次我读到这些纯朴至极的文字,我就会走神,因为我想到了我的高中同学。

我虽不是农家子弟,但高中三年,我见过一些农家子弟。我所在的高中是重点中学,考进来需要很高的分数,即使这样,每年还是有不少农家子弟以高分考进来。

我们班上有几个农家子弟,印象中他们都很沉默、很孤僻、很不合群。他们学习起来都很刻苦,每一秒钟都不肯轻易放弃。有个男孩,长得又黑又瘦,衣服破破烂烂,身上总有一股味道。学校住宿费贵,他在外面租便宜房子住;食堂吃不起,就自己做着吃。班上同学说,为了省路费,他每个月回家一趟,每次背点米和咸菜回来,一天三顿喝稀饭。他后来考上了大连理工,再后来去了大上海工作。同学会上见过他一次,已经是一名标准的白领了。

还有个叫芳的女孩,我至今都能记起她的摸样——短发、圆脸、厚嘴唇,腮上挂着两块褪不掉的红,皮肤粗糙,骨骼粗大,衣服总是短一截,显得人很笨拙。她学得很苦、很拼命,但不知怎么搞的,成绩一直不好,她又很倔强,能不吃不睡,把整本语文书、英语书抄下来,能死缠着老师弄懂一个简单问题。老师不大喜欢她,对她的问题很不耐烦、很敷衍,而那些花蝴蝶似的灵巧的女孩子去问问题,老师总是笑眯眯的。我想,一定程度上,这也挫伤了芳的自尊心吧。

芳终究没有念完高中。高一时,她说:“俺爹把家里的牛卖了。”高二时,她说:“俺爹把屋后的树卖了。”她没念高三,考完毕业考试,她和村里的小姐妹上东莞打工去了。高考结束,她回母校,比以前瘦,腮上的红也不见了,仍旧是短发,但打理得很新潮,衬着脸型,戴着细边眼镜,穿着修身的套装和高跟鞋,撇着普通话。她说她在一家玩具厂的流水线上作业,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月收入千把块钱,她成绩不好,下来供她小弟念。说起高考,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少不更事,现在想想,能够理解她那时承受的巨大精神压力和内心的无奈与痛苦了。

大学时身边的农家子弟更多了,他们仍旧是学习刻苦、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一群,当城里的学生在花前月下、舞厅湖畔双双对对、卿卿我我的时候,他们在做家教、送报纸、送外卖、发广告……想方设法挣点儿生活费,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如果咬着牙苦熬下来,能够在城里挣一份工资,那也不枉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和苦苦支撑的贫家。但现实却叫人大跌眼镜:城里工作难找,回家更没有就业机会。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月薪只有。对城里的学生来说,这点钱够零花了,可是对农家子弟来说,要租房、要交水电费、煤气费、电话费还有助学贷款,还想寄点钱给家里,剩下的钱只够吃泡面了。

怎么办?考研。我的一个室友在上海念完了硕士,孰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硕士掉价了,不但上海市户口拿不到,而且工作种类、工资水平也掉了档次,总不能再念博士吧?瞅瞅年龄也不小了,一咬牙,在崇明岛上找了份当中学老师的工作,包吃包住,月薪三千,先干着吧。

还有个学英语专业的同学,很幸运进入上海一家外企,他计划5年后拿到上海市户口就去考公务员(必须有上海市户口才能考上海市的公务员)。5年里,他一边上班一边自学公务员考试全部课程,那叫一个辛苦。第6年终于可以考上海市公务员了,结果招考条件一下来,他顿时傻眼了,绝大多数职位都要求考生年龄不可超过25岁,而他毕业那年就已经23岁了。全部招考职位里只有一个最最冷门的职位没限制年龄,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报名,结果人家还是限制年龄了,不超过27岁!这真是一个黑色幽默!

舞台上的幽默可以使人发笑,而生活若和你开个玩笑,很可能是悲剧,是残酷。

前些日子在《淮河早报》上看到一篇头条:《论知识是大学生论身份是农民工》,正中一副大幅照片上,四个年轻小伙子在搅拌水泥,背景是一座正在建设的高楼。四个年轻人都很单薄,穿着很干净,一脸书卷气,有两个还戴着眼镜,从他们白净的手脸可以看出他们原不是从事体力劳动的。这张照片很刺激人。

内容更刺激人:一个姓李的女大学生和父亲一起在建筑工地上打工,她烧饭,父亲和水泥;她一个月挣块钱,父亲一天挣块钱;原来是父亲挣钱供她念书,现在她和父亲一起挣钱还助学贷款。并且,她挣的还不如父亲多,因为父亲是熟练工,有技术。

一个姓周的小伙子,正儿八经重点大学英语系高才生,英语四、六级证,计算机证,翻译证,甚至日语初级证都拿到手了,因为找不到工作,又不能回老家,只好先到一个小区当保安,一个月,先糊口再说。他无奈地自嘲:“我的那些城里的同学都进了大工厂、外企当翻译了,人家有背景,我有的只是背影。”

在这个小区里居住的人们每天进进出出,有谁会多看他一眼?又有谁能知道小区竟有这样一名高知识高素质的保安呢?

曾几何时,知识改变命运,奋斗成就人生……火辣辣的话语鼓舞了一批又一批中小城镇、农村平民子弟实现了“跳龙门”的夙愿,而如今,这样的成功史似乎越来越像传奇了。

新闻报道:近两年高考、考研人数呈下降趋势,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许多贫困家庭、平民家庭举全家之力供孩子上大学,为的是成为上等阶层的人,可现实又是怎样?那倒不如早早打工挣钱,免得白吃那么多年辛苦。

咖啡啊,咖啡……

赵闻迪,党员,汉族,安徽省淮南市人,爱好看书、写作,尤其喜爱写散文和小说。多篇作品在市、省、全国电力系统获一二三等奖。安徽省作协会员。安徽省网络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力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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