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行远丨孤岛教师跟踪记一二部分_安徽生活_安徽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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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教师跟踪记（一二部分）巩行远·安徽曾经门前冷落过；冷落时，不见平民的青眼，不见媒体新闻人的镜头，不见官方的视察和指导。然而，郭福民老师总是自我温暖，自我励志，有家乡南季湾渴望读书的孩子们的围绕和尊崇，意足心悦。曾经受到官方重视和社会热捧；重视和热捧时，有平民的围观，有媒体新闻人的聚焦，有官方以及教育部门的慰问和表彰。然而，郭福民老师那时并不洋洋得意，高人一等，因为其依然在南季湾的学校三尺讲台上与孩子们在一起互敬互爱着。后来，郭福民老师退休了，又迁到界首城里居住，门前重新冷落，不再喧闹，亦不再有渴望读书的孩子们的围绕和尊崇，还失去官方以及教育部门、媒体新闻人的注目和慰问。他每天爱骑自行车在城里穿巷，到乡野寻春访秋，自甘避世自乐。一南季湾，安徽界首市戴桥镇泉河（古称“小汝水”）南岸一被水分割的自然村。年8月，地方治理泉河，在季湾地方取直一段河道，使得新河道以南的季湾部分居宅成为孤岛。二百几十口孤岛居民往来惟一的交通工具是一条风雨飘摇的小木船。孤岛自然状态实乃淮北平原一个小小景致，没有官方的“打造”尤显自然之美。年8月28日即农历庚子岁七月初十下午，笔者重访南季湾时曾作七绝《南季湾初秋二题》：初秋村景孤岛自然烟色好，并非名胜噪当时。渊明欲赋东篱菊，清照还吟婉约词。与南季湾多位留守男女交谈言谈总是桑麻事，贫富常牵土地情。泉水绕村流不竭，各家翁妪守农耕。有兴而发，一发再发。当晚，笔者又得七绝三首。《界首泉河孤岛南季湾初秋走笔》曰：一渺渺泉河树影齐。青青季湾鸟争啼。村口妪翁闲话少，垛边拥卧一群鸡。二连片秋田田绿绿，围村汝水水淙淙。分明一幅乡情画，调色挥毫是老农。《南季湾渡口速写》曰：汝水清凌日夕流。长篙劈浪到芳洲。一湾渔唱舒心境，不挂云帆胜远遊。田园景色尤其南季湾的泉河和渡口是那里的自然景点，而南季湾学校以及郭福民老师的话题和精神则是南季湾的人文美点。郭福民，戴桥镇南季湾学校创办人并在该校执教二十八年的“最美园丁”。年8月，高中毕业生后回家在生产队当会计的郭福民看到庄上几十个适龄儿童不能就近上学，心急，犯愁，有过，觉得下一代人不能成为新一代文盲。他主动向生产队长郭士侠辞去会计，甘当民办教师。没有教室（旧时称“学屋”），初用集体的大屋窑（土坯房式红芋窑），后借用民房，其间一度在大树下为适龄儿童上课。“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春秋前期管仲《管子·权修》）郭福民认准办学为师之路，不缩脚，不回头。小时候，郭福民觉得教书先生最有学问。领读，学生同声“和鸣”；板书，学生一齐“贯注”。老师站在讲台上，指点迷津，威风一堂。郭福民说：“我高中毕业，有能力教好‘蒙学’，我要让适龄儿童的读书声在南季湾响起！”当时，民办教师的月工资不过八块、十块钱。在郭福民看来，钱少事小，教书事大。年夏季的一天，一场急风暴雨凉了郭福民办学的热心。他正在上课，教室东墙突然裂开一道，雨水遂从墙缝里灌进教室。泥巴墙体受潮，眼看灾难临头。郭福民急步上前以身堵住裂缝，同时呼唤孩子们快朝外跑。最后一个孩子刚跑出教室，墙体塌了。郭福民被堵在一角，乡亲们赶到把他救出来，幸无硬伤。没了教室，郭福民挨个儿到孩子家里上课，让读书声在南季湾各个院落响起。当年秋后，生产队凑钱，社员（村民）兑钱买来砖头、木料，为南季湾小学建起两间瓦房教室，还垒起一排排泥台子作课桌，孩子们又安定地坐在教室里上课了。南季湾学校在校学生少时只有六个小学生，多时达一百零两个小学生，开设一至四年级（其中有复式班）。20世纪90年代初的五六年间，在校学生多，郭福民就近聘请郭士田、王雪芹（女）两位代课教师，从不多的学费里支付其微薄工资，没有向教育部门“求援”。在校学生或少或多，郭福民在南季湾学校执教总是安心耐心，坚定不移站在三尺讲台上。季湾，南季湾，先属阜阳县西乡，后属临泉县。年9月设立界首县时，划属界首，在界首县沙河（颍河）南境与临泉县谭棚周庄、张新庄隔泉河对望，地理位置偏远，交通闭塞。泉河湾道取直后，季湾自然村一分为二，取直的新泉河南成为孤岛一座，遂称“南季湾”。南季湾不通路、通电，又因水而断了陆路，乡亲赶集上店进城难，有一条渔船代作渡船。每学期，渡口外的北岸总有三五个或十个八个小学生需要乘渡船上学。郭福民每天几次到渡口划船，接送那些孩子们。一期复一期，一年复一年。郭福民经风经雨、任劳任怨，没有落下一个适龄儿童就学。郭福民说：年8月25日（夏历甲戊岁七月十九），是其一生最悲痛的日子。妻子李付英因病早逝，年仅三十九岁……当时，长子十六岁，次子十四岁，女儿才九岁。中年丧妻，天未塌，地崩了。既要教书，还要抚养年幼的几个儿女，困苦、艰难无以言表。岛内有人说，郭福民一家完了。岛外有人说，南季湾小学垮了。是完，是垮——向谁诉说？郭福民忍耐着，挺立着。二天高气也爽，田野秋正忙。年10月，《中原晚报》记者王东军和戴民在戴桥镇作秋收採访。午饭时，两位记者向镇委书记马兴贵、镇长张××要求看看贫困村的情况。书记、乡长说，南季湾是泉河孤岛，路不通，电不通，有典型性、独特性，可以去看看，然后帮助我们呼吁呼吁。午饭后，王东军、戴民驱车直奔南季湾。村落几乎是20世纪70年代的状况。南季湾小学一间破旧教室，课桌用泥坯垒成，十几个一二年级的小学生坐在教室里听课、作业（复式班教学。两个年级的小学生听课和作业分开时间进行）。东军兄后来告诉笔者，当时我目睹教室内外场面，泥巴房，泥坯台，泥巴孩，顿时心酸心寒，掏出衣兜里仅有的一百多块钱交给郭福民老师，给孩子们买铅笔，买作业本。王东军、戴民一阵揪心，抚膺感叹。凭着记者的敏锐视角和善良的恻隐情怀，两位记者抓拍到教室内外、渡口上下一组照片。几天后，《中原晚报》刊发南季湾及其南季湾学校文图报道，孤岛报道一出，界首城乡一时轰动。王东军还找到时任市委书记陶克贵、市长王建华口头反映孤岛情况。陶克贵同志怀疑，摇头，不信，说光彩界首，岂有“赤贫”之地？！第二天，“市衙”即指派市委办公室主任萧军牵头，带几位部门负责人奔赴南季湾。隔一天，陶克贵同志率众亲赴南季湾，实地调查，现场拍板。“市衙”投资使南季湾通电，沙河酒厂拿出六万元为南季湾买了一条铁皮船，芬格欣副总裁夏省云拿出自己奖金五千元捐赠南季湾小学，豪华家具公司总经理黄金亮无偿为学校配齐课桌，教育部门与戴桥镇突击建起七间大教室，副市长彭杰从自己的月工资中每月资助郭福民一百元作为困难补助金，各方还支持郭福民盖起三间大瓦房，装了一部电话，买了一台大彩电……不久，王东军偕同界首广播电视记者郑坤再访南季湾，编发了一篇《孤岛南季湾》。郭福民生来没有被权力和社会“宠幸”过；如今，一时得到“宠幸”，并没有兴高采烈，依然固我，平静安然，正常教书，正常持家。可是，“树欲静”而“风未止”。一连几年，新闻媒体人一拨又一拨赶来南季湾，座谈，拍照。对此，郭福民平常对待，亦不准备“成稿”，任你随便看，由我随便说，反正不能影响我教书，按部就班，一老本等。孤岛消息在《中原晚报》披露后，各级广播电视台和纸质媒体争相传扬：年8月30日，《阜阳教育通讯》报教坛新风版刊发李思亮、柳建华的人物通讯《孤岛升起“启明星”——记民师郭福民二十一载艰苦办学的事迹》。同年10月25日，《安徽日报》在头版左下方以《乡村“启明星”》刊发李思亮、柳建华的人物通讯。年8月19日，《人民日报˙华东新闻》大篇幅刊发记者叶薇的人物通讯《梦守南季湾——孤岛教师郭福民的人生境界》，还配发记者手记《有一种力量直抵内心》。年12月5日，《安徽日报》在视线版用半个版篇幅刊发《阜阳日报》摄影记者、美术编辑杨杰《孤岛执教三十载》图文。笔者到南季湾採访时在年4月3日。此前，曾供职界首广播电视事业局局长、时任界首市招商办公室主任的朱刚告诉笔者南季湾孤岛学校教师郭福民是一个典型。笔者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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