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向来以我党喉舌,人民代言人自居的央视,似乎觉得医疗卫生这一题材许久不炒,有些冷清,于是以一则药品价格40%进了医生回扣为题的报道,掀起了对医疗制度的挞伐。一时间矛头再次指向我国已经千疮百孔的医疗体系,特别是不堪重负的医生身上,给本已跌至冰点、缺乏互信的医患关系又当头泼下去一盆冷水。

关于药品的定价,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体系,小人不在此行并不多嘴。只是简单地分析,其实医生拿不拿回扣,跟患者最后买药的成本没有半毛钱关系,原因很简单,药品投标的价格并不由医生决定,给不给回扣价格都是这么多,老百姓千万别基动以为这40%是动了自己的奶酪。医疗器械小人倒是多少了解一些,国内使用的医疗器械必须要在食药监总局注册。世界各大著名器械生产商不论是从天津、上海还是广州进口自己的医疗器械,都不约而同的要在北京设立分公司或者办事处,专门负责这项工作,由此可见这道门槛有多难进。即便是有了这个注册,在进口的时候还会有海关,商检来雁过拔毛。人家食药监局已经检测认证过的产品,商检有商检自己一套规程,要企业再检验一次,而且还要收钱。当然了,这些企业也并不傻,自然会在销售环节维持高价,前两天发改委的大爷们不是罚了美敦力1个多亿么?也许就是哪位官员是想买人家的胰岛素泵没给打折吧。

什么是潜规则,就是一个行当里面台面之下,大家共同遵守,并且行之有效的规则。为什么有潜规则,因为明面上的那套规则不管用,而台面下的这套管用。就比如新闻媒体这个行当有没有潜规则,一样有。这年头,大家都喜欢到媒体上露露脸,不少政府部门对此还有绩效考核的任务,今天改革深化见了明显成效,明天落实精神促进了发展,后面创新驱动迎接了挑战,都想上媒体。怎么办?请记者来采访、买版面,记者出来要收车马费,报纸刊登要收版面费,轻轻松松百十万就到手了。这还是客气的,好歹是“劳动所得”,至于新闻诈骗,硬性摊派发行指标,这类事情基本上就和流氓强盗没什么区别了。

这次媒体以这样一种方式来揭露行业的潜规则,卫计委又高调地表示要严肃对待,实在是是有些不地道。既然大家都不是好鸟,何必非要断人钱财,杀人父母呢?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呢?在潜规则这事上,新闻媒体并不比谁站在更高的道德制高点上,卫计委的高官们也并不见得就是青天大老爷。而且潜规则这种事,那都是长期的不合理“明规则”得不到正视和修改造成的。

比如明清两代的银钱“火耗”。我国历史上老百姓交税是交粮食,税这个字就是“禾”“兑”合在一起。后来社会发展了,改用货币交税,但是老百姓手里流通的一般都是散钱碎银子。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时有折耗,于是官员们就以此为名额外从老百姓手里征收银两,比如11两碎银子重铸10两银锭,官员就收12两的税,多的那1两就自己留着了。原因是什么?国家给定的工资太低,所以清中期雍正为了整饬这种行为,决定“火耗”一律归公,另发养廉银。人家雍正历史上以刻薄出名的皇帝都知道改变潜规则,要额外给点钱,我们当今盛世,竟然做不到这一点吗?

我国医生的待遇长期偏低,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放眼世界各国,医生从来都属于高社会地位,高收入的职业。不说别的,人家本科读5年,博士下来至少8年,书读得多难道不该钱拿得多吗?可是我们国家偏偏不是,现如今连这点潜规则都要给人断了,真实是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有人当医生,请记者们来给看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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